阿瑾

river flows in you

思阿凌

  金凌病了。

 

  蓝思追得到这个消息时,还是蓝景仪在他边上念念叨叨。他正在浇花,初春的时候回暖,读完功课无事做,便拿着浇水的壶在云深不知处乱逛。

 

  他正浇到一株琼花,白嫩的五叶花瓣围绕着中间明艳的黄色花蕊,如同众星捧月般开着。头顶是开得正香的广玉兰,蓝景仪用了轻功,“唰”一下蹿到树上去,摘了朵玉兰花连嗅带闻,倚在树干抱着头,二郎腿一翘一翘,冲蓝思追说:“你看你浇的这株花,像不像金凌?”

 

  蓝思追没反应过来,问:“什么?”

 

  蓝景仪一下笑了,跳下树来,用手中的兰花拍了一下琼花嫩黄的花蕊,“你瞅瞅,这众星捧月的,不是金凌是什么?”

 

  蓝思追却只是叫他别再折花了,无端端折煞这草木美人。

 

  蓝景仪没当回事,只道:“就算我不摘这花,魏前辈也会把这花摘去。”

 

  蓝思追本还欲多说,叫他莫同魏前辈学这些事情。

 

  蓝景仪却突然道,“哎,蓝愿,你知不知道金凌生病了?”

 

  蓝思追浇花的手一顿,转瞬就把目光移向蓝景仪,蓝景仪无辜举起双手,“可不是我弄的。”

 

 

 

  “他金公子夜猎一向是不要命的,这次带了几个小辈出去,原本是打算收敛点的,没想到中途出了变卦,金公子一个人护了好几个人,少不得伤个个把月载的。”

 

  他们换了地方,坐在里屋里,蓝景仪在吃江南的糯米糕点,他尝完一个后,舔舔手上的糯米粉,托腮看着蓝思追说。

 

“去看看他吧?听闻叔父说,金凌这次伤的是有些严重了,说不定还会伤到筋骨。你要是去了,总也是个照应。”

 

  蓝景仪目光又转到糕点上,“你们自那晚上后,有多久没说过话了?这糕点还是他送来的,你们到底怎么回事?”

 

  蓝思追苦笑了声,拿起茶盏抿了口茶,“不是我不想见金公子,是金公子上次喝醉后……”

 

 

 

  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
 

不过因为有次夜猎后,几个同龄人为了庆祝一番,就去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。佳肴美酒,又在江南的旖旎夜色、朦胧水汽下,一群少年人傍着湖喝酒,兴致高了竟舞起剑来,身影飘飘,落在湖上点起一片涟漪。边上停几座歌女的船,见他们这等少年英气,琵琶声急转,一片铮铮然。

 

蓝家几个小公子哪曾如此放浪过形骸,推嚷着挡了好几盏酒。蓝思追刚推去那往他手里塞的酒杯,就冷不防被人捏住了下巴。

 

  金凌小公子喝醉了,眉间朱砂却愈现艳色。

 

  那不知哪来的歌女又唱起缠绵的情歌。

 

  “自送别,心难舍,一点相思几时绝……”

 

  他的眼朦胧,眉微蹙。蓝思追一眼望过去。

 

  “唤起思量,待不思量,怎不思量!”

 

  竟是呆愣了。等那小公子半羞半恼问了句:“看够了没?”他才恍然惊醒。

 

  蓝思追顿觉羞赫,伸手去握金凌的手,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了下来,小声说:“冒犯了。”

 

  金凌“哼”了一声,又问他,“好看吗?”

 

  “什么?”蓝思追以为听错了,又问了一遍。

 

  “我说好看吗?”金凌不躲不闪,一双眼定定的望着他。他的一只手还在蓝思追手里,那人握住他的手是惯用剑的,金凌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厚茧。

 

  怪不得夜猎时不曾出过岔子,原是平日就刻苦惯了。

 

  蓝思追听闻便笑了,道:“好看,好看的紧了。”

 

  金凌又“哼”一声,当他在哄自己,装样子微微挣了挣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手,“你们蓝家人不是不与旁人触碰么。”

 

  蓝思追又笑,“阿凌怎算得旁人。”

 

  这下便轮到金凌羞赫了,“莫叫我阿凌!”

 

  蓝思追看他面上发热,以为是酒喝多了上脸,放开了他的手正要起身。谁料金凌猛拽住他的袖子,“干嘛去?”

 

  蓝思追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,又听他道,“不准。”

 

  金凌说了一遍不准仍嫌不够似的,连说了好几遍不准,边说边把蓝思追往他这里拉,“陪我。”

 

  蓝思追温声细语劝到,“阿凌酒喝多了,我去拿醒酒汤。”

 

  “谁说我酒喝多了?我清醒着呢!”

 

  金凌恼了,为了证明他的清醒,伸手就去拽蓝思追的抹额,但蓝家人的抹额岂是这么容易让他解的,他自己解了两下没解下来,眼眶红了,就是要哭。

 

  蓝思追见他这般模样,知是怎么劝都无用了,便自己伸手解了抹额,递给他。

 

 

  “思追师兄……”

 

  于是一干蓝家弟子好不容易挡了那么多酒,等那些人闹腾完了,回头便看到这般场景。

 

  那还不如醉了呢!

 

 

  金凌拿抹额左瞧右瞧,那抹额蓝白相间,云纹好看的紧。金凌越看越喜欢,越看越满意,他束发时用的是金色的发冠,如今竟要把那发冠拿下来,用这抹额去束发。

 

  蓝思追竟也任着他胡闹,还让他转过身去,帮他束发。

 

  

  蓝家小辈支支吾吾了半天,最后齐叹了口气,有人还摆了琴,自暴自弃的弹了首《相思吟》。

 

  

  于是金凌当晚回家时,下人们便看到他的绑了条蓝白相间的飘带,风扬起时飘带也纷纷扬扬,洒在空中。

 

  “那飘带真是漂亮的紧,也不知家主哪儿来的。好生眼熟。”

 

  “嘘——”也不知谁神神秘秘的嘘了一声,道:“那是蓝家的抹额。”

 

  “蓝家的抹额?”

 

  “这蓝家的抹额啊,说来可不寻常……”

 

  终归是三言两语消散在风中。

 

  金凌打了个喷嚏,觉得外面有些冷了,便加快了步子往里面赶。

 

  他身后,抹额飘在空中,随风而动。

 

 

 

  “那他把抹额还给你没?”

 

  蓝景仪惊了一跳,吃了半个糕点便咽不下去了,“我说近日你怎么不带抹额了。”

 

  “尚未。”蓝思追摇摇头。

TBC

可能还有!看我心情……

文里两首元曲并不是出自同一首,《相思吟》是古琴曲,可能是个悲曲,这里引用下表示爱情

还有抹额束发也是我乱写的,我也不知道蓝家不戴抹额要不要紧……

OOC是我滴,谢谢观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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