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瑾

river flows in you

人间客

有个脑洞一直梗在我脑子里一两年了,以前提笔写过,结局是花好月圆的happy ending。暑假的时候在补课,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了,感情上也绕绕弯弯遇上不少人,想起这篇故事的时候,觉得大抵不会是太好的结局。
是和尚和没落皇子的故事。

和尚是庙宇里普通的和尚,皇子也是娇生惯养的皇子。后来朝廷大乱,皇子仓皇出逃,落到人间,狼狈不堪。
佛祖既能以身饲鹰,那和尚便也把和乞丐一样的皇子捡了回去,养他四五年,护他四五年,求佛四五年。
和尚一腔热血,捂那皇子冷情。
可惜皇子早年身在宫中,看尽人间丑色,少年赤诚的心早碎了。
有一次深夜,和尚带他去不知名的佛堂,满堂月色无声,照这佛像高耸不可攀。皇子不信不敬,便只是立在一旁看和尚磕响头。和尚磕到额前流血,眼里带泪。
皇子道,“莫求了。他不庇我。”
和尚问,“为何不庇?”
皇子冷笑两声,嘲弄道,“我害人无数,无辜被牵连者成千上百,既是因果轮回,我死后,该是入阿鼻地狱的。佛祖哪顾得上我来?”
和尚不语,只闷声又磕了个响头,言语隐在夜色中,听不分明,“我愿我以我功德,求佛庇你。”
“一世不行,那便二世、三世,要我魂飞魄散,我便魂飞魄散。”
“佛不渡你,我渡你。”

再后来,皇子暗间埋下的棋子总算有了作用,一朝翻身,便是要离寺。
他走前未和和尚多说半语,秋来时落叶也浓,和尚扫落叶时便听得一阵车轮滚滚。
那时晨曦崭露头角,人间渡了光亮,和尚扫帚也没拿稳,轰一下落在地上,刚刚扫堆起来的落叶也被尽数砸散。刚刚起来的小和尚看见他,本想笑着打声招呼,走进了却见泪水滂沱,浸湿了和尚如玉的面庞。

此之后,天下好一番翻云覆雨,局势大变,掌权者又换了谁谁谁。不过对普通老百姓来说,这些风云变幻都与他们无关,是谁在天上,是谁在地底,都是一样的。他们还要起早去浇苗,午时睡大觉,傍晚吃西瓜。
和尚还了俗,坐在路边和老翁下棋。老翁棋路凶狠,招招见血,他棋路绵软,只是躲着,并不出来害人。后来走错一步,满盘皆输。老翁抚绪,道,“痴子,何必一直护着一颗棋,输了全局?”
和尚大笑,边笑边摆盘,直道,“先生一言,胜我读十年棋书了。

后来那盘,他懂了弃子,下一步,舍一个,竟是险赢一招,他大笑着拱手,眉宇间皆是喜色,“承让。”

谁都夸他下的好。
他想,幸好输这一局,不然,总也不会赢回来的。
就像这熙攘人间,不输一局,不痛一番,终归是看不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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